“肮脏哈里”又回来了

为了提高民众的支持率，重树良好的政府形象，新千年元旦刚过，埃斯特拉达总统就对其内阁进行了改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野的前马尼拉市长阿尔弗雷多·林“平步青云”成了举足轻重的内政与地方政府部长。大家齐声惊呼：“‘肮脏哈里’又回来了！”

多年来，这位曾以铁腕打击犯罪而著称的华裔警长、市长始终是位有争议的传奇人物，人们对他褒贬不一。尽管如此，埃斯特拉达总统对林的最新任命，还是得到了民众的广泛支持。此间媒体一致评论：以“铁腕无情”闻名的林是目前菲内政部长的最佳人选，他一定会改变菲律宾社会治安持续恶化的现状，成为协助总统再次挽回支持率的主要得分手。

“肮脏哈里”是70年代好莱坞影片中一个家喻户晓的警长人物，他以果敢刚毅、行侠执法、抗暴击恶、无往不胜著称。而长期担任各级警长之职、同样有着相似传奇色彩的林不知从何时起被冠以了“肮脏哈里”的美名。在马尼拉市民的心中，这个名字就是守护神的别称，而各路罪犯却避之惟恐不及。有外国记者曾问林为何被叫作“肮脏哈里”，他直言不讳地说：“因为打击肮脏的娼妓、毒品和犯罪是我的天职。”

林生于1929年12月21日，母亲是华人。自1951年参加菲律宾国家警察算起，他在服役的38年中，共获得40多个奖章，400多次受到总统表扬和嘉奖，连续11年被评为菲国最杰出警长，并成为菲历史上7次获最杰出警员奖的第一人。

“肮脏哈里”在他的警察生涯中，侦破大案、奇案无数，经其亲手击毙的案犯达9人。马尼拉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1959年6月林与两位警察巡逻时发现5名破门抢劫的武装歹徒，林马上鸣枪阻止他们，经过一番枪战，林只身在50米内先后击毙2人，并将其他人制服，由此林得到了他的第一枚奖章。

11年前，一名运输公司的经理对新闻记者说，有朝一日，林警长若是竞选总统，他一定投赞成票。原来，此人公司附近有一个酒吧，是各类杀手、盗贼和毒贩的避难所，无人敢碰。后来，该公司的一个警卫被这个酒吧的老板打死了，大家去就向“肮脏哈里”求助。林马上表示，“在我的管区内绝不允许杀人者逍遥法外。”随即就将那些坏人抓起来，关进了监狱。曾经有政客说情，但被林断然拒绝。

最使“肮脏哈里”声名远播，也是林本人最有传奇色彩的经历发生在1987年8月阿基诺夫人任内的一次政变期间。当时，叛乱分子一度占领了位于奎松市（大马尼拉市的一个区）的国家4号电视台。身为市警局警长的林手持双枪，带领几名端着老式武器的警察前往偷袭。经过90分钟的激战，林俘虏了反叛人员，夺回了国家电台。

还有一次政变期间，林率领几十个警察包围了一个旅馆中全副武装的反叛者。这位“肮脏哈里”通过高音喇叭吓唬叛匪说，如果不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就用坦克、大炮把房子压倒、炸平。最后，反叛者屈服了，乖乖地缴了枪。

菲律宾星报这样评价林：他的脸就像枪一样的铁硬、冷淡、无情和不妥协，死亡威胁、金钱诱惑，他都无动于衷；在他的面前只有是非、好坏、犯罪和惩罚。林是当之无愧的菲国第一警长。

1989年12月，林以少将警衔退役，并被总统阿基诺夫人任命为国家调查局局长。

1992年7月1日，林在公民直选中击败多位候选人，就任大马尼拉市长。

正如在竞选中承诺的“一定要搞好首都治安秩序，整顿市容市风”，这位昔日的“肮脏哈里”果然雄风尤在，没有令市民失望。他从上任的第一天起，就施展铁腕政策对付犯罪分子，并进行反毒大围捕，誓言在6个月内解决该市毒品泛滥的问题。仅从7月1日到15日就有257名毒贩被捕、送审。10日这天，有8名警察被查出吸毒后，也马上被革职。

林市长的扫毒运动得到了人民的广泛支持。在行动开始之初，马尼拉市忽然发生了一系列神秘谋杀案。短短两星期内，就有近20名不明身份的人被杀，而这些被害者均系涉及贩毒活动的重大嫌疑分子。作案者自称是“自卫队”、“志愿军”，每位死者身上都放置了显眼的标签，警告世人不可作出贩毒行为，以免遭同等下场。反对派怀疑此系林市长幕后指使。然而，林市长公开表示他本人对这种恐怖的做法并不赞同。市民们也给予了林市长高度的信任，摒弃对他的陷害之辞，全力支持他打击贩毒。据报道，在林担任市长期间，马尼拉的毒品交易至少减少了70％。

林曾说，马尼拉是菲国反罪恶的最后一站，马尼拉往何处去，其他地方也会跟着。他想把首都变得干净、有序、美丽，成为菲律宾的“新加坡”。为此，不会讲汉语的他，却常常把“林光耀”三个字挂在嘴边。在打击毒贩的同时，他又出重拳开展了一场清除马尼拉“观光地带”的扫黄运动。

曾几何时，著名的马比尼大街两侧遍布酒吧、夜总会、按摩院和短时旅馆，国外游客称之为“观光地带”。

实际上就是马尼拉有名的红灯区。林市长上任半年后，带领众多市府官员和大批警察，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突击查封、关闭了54间“违反市府有关法律”的色情娱乐场所。“肮脏哈里”亲自拿着铁锤，在门上钉上木板封条。后来全市范围内又陆续关闭了200多家色情场所。据当时报载，有120个吧主受到指控，约有1．4万人丢了饭碗。民众无不拍手称快。

直到今天还有人慕名到马比尼大街巡游，只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经过林市长连续两个任期内的整治，现在的“观光地带”早已“面目全非”，风光不再了。

林任马尼拉市长期间，还向交通堵塞、大垃圾山和污水河等城市痼疾宣战，为市民做了许多实实在在、可圈可点的好事。

在前总统阿基诺夫人等人的全力支持下，1998年林参加了总统大选，肩扛反犯罪与反腐败两杆大旗，其支持率一度与现任总统埃斯特拉达齐名。后来，在选举并未结束而埃斯特拉达居明显优势的情况下，林主动向埃氏表示衷心的祝贺与支持。此举对当时选票统计工作的顺利进行，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令在野党候选人埃斯特拉达感动异常。此番埃斯特拉达总统楚材晋用，请林入阁担任内政部长，被媒体称为两人当年友谊的再续。

上任后，林第一件事就是重操旧业，与老部下、新任国警总监陆逊一起向日益猖獗的毒品贩子宣战。在对毒贩布控围捕的同时，林开始大张旗鼓地运用曾被某些人强烈反对的“红字运动”。

所谓“红字运动”，就是在毒贩家门口用红漆喷写“毒品推销员的房屋，请走开”等字样，指斥罪犯的同时，也警告世人远离毒品。面对反对者，林部长摆出一软一硬两个理由。其一，这种做法是符合法理依据的。在自己担任马尼拉市长期间，市议会已通过相关法律明文规定该种行为合法；其二，随着毒品对广大民众尤其是青少年的日益侵蚀，利欲熏心的毒贩“唯一明白的语言就是实力和暴力”，“如果对毒贩妥协退让，淡然置之，怎能保护众多合法的好公民！”有如此拳拳之心，民众相信林部长定会旗开得胜。

与影片中的“肮脏哈里”有所不同的是，行伍出身的林本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律师资格，是菲律宾律师公会会员，并是一位出色的管理学者。1951年和1963年，林在本国远东大学先后获得了工商管理学士和法学学士学位。令人钦佩的是，1981年年过半百的林以优异成绩获得了菲国防学院国家安全管理硕士学位。之后，林多次赴国外参加有关警务训练与管理的学术研讨会。在任命为内政部长之前，林还客串菲一家著名电台的节目主持。